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我的耳边传来滴滴的声音。
有些吵。
我睁开眼睛，第一眼看见了的，是雪白的天花板。
朝旁边望去，坐在我旁边的是林霄。
我没有死？
[你醒了？]
察觉到我的动静，林霄开口询问我的情况。
[感觉怎么样？伤口还疼吗？]
我没有说话，总觉得一切都不真实。
[是……]
林霄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。
只见他点点头，说[我们赶到的时候，你的两只胳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，但好在周伟并没有下死手，你只是失血过多。]
周伟就是村长。
林霄说的情况一点都不严重。
但他没有说，当时见到我的时候，我整个人都成了血人，胳膊和双腿，伤口深可见骨。
我能活着，一切都是奇迹。
[我昏迷了多久？]
我微微转头，窗外，是树上新出现的嫩芽。
当时，明明是冬天。
林霄沉默片刻，才回答我的问题，[快两个月了。]
这么久吗？
[村长……]
[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，一切都结束了。]
后来我才知道，林霄之所以能够在我死之前赶到，全都是因为当初我们两个的约定。
虽然当时说好三天，但因为那个时候我和林霄的聊天是突然中断的，他也就知道我的情况不好。
第二天他就带人去村子里调查过，但被村长搪塞过去了。
没有办法，接下来他们之后背着村长，暗自调查。
好在，我还活着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，我已经能够正常地下地走路了。
这天，我正在医院楼下散步，面前突然来了站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。
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某个病人的家属，好心给她让了路。
但她并没有离开，依旧站在我面前。
我这才抬头看向她。
[请问，你有什么事情吗？]
她只是看着我，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。
我以为她又是某个电视台的记者，通过这种方式想从我这里得到信息。
我便朝着住院部门口走去。
就在我转身的时候，她开口了。
[对不起。]
我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，看着她。
突然，我想到了什么，但很快，我又恢复了平静。
[我只想让我以后的生活步入正轨。]
说完这句话，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村长女儿的手术费经过社会募捐得到了解决，医院也在不久之后找到了适合她的骨髓。
唯一不一样的，就是她康复之后，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，也只能在她父亲的阴影下生活。
不过，这些就不关我的事情了。
回到城市，父母见到我身上可怖的伤疤，全都问我在农村经历了什么。
原本见到他们之前，我有很多话想和他们说，但话到了嘴边，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唯一的一句话，就是，[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乡村支教了。]